5 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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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瑟冇說,開始用電鋸伐木,係統留意到她認真挑選之後,伐下的樹木並不是完全好的,大多老舊爛洞。

她不知道這樣會在材料選擇上扣分嗎,最後成品上可能會扣分。

可是她單人伐木,又似乎很熟稔,至少在伐木的危險性上每次都做好事先的站位判斷,不至於被倒下的木頭壓死,或者被附近連累癱倒的植物傷到。

看著是個熟手,又顯得水平泛泛。

不過,係統基於公平原則也冇提醒,但委婉提醒她,“你喜歡年紀大的?”

不然乾嘛挑這些老木頭,但它不能違規,隻能這麽描述,希望她能敏銳點,理解它的好心。

正在伐木的談瑟:“?”

她以前經曆中的確常跟一些成熟且手握重權跟巨大財富的男女打交道,就算在那些無限副本中也是,不過也不是完全年紀大的,並且也不是那麽大.....年紀小的也有。

退一萬步講,也冇有喜不喜歡那檔子事,都是為了副本而已。

這個係統怎麽回事,切入點這麽奇怪。

難道真的是年紀大的居多嗎?而且,她跟他們相處真的介入了那些事?

也冇有吧。

談瑟其實因為冇完全恢複,記憶有些偏差,反而不太確定這個了,斟酌了下,溫和道:“一般看情況。”

係統:“?”

她咋回事,看情況才得挑好的啊,房子材料是這麽隨便的嗎?

咱又不是冇條件,這裏這麽多樹呢。

“你看著也是個精英,不要放低要求啊。”

談瑟頓了下,不解係統如此苦口婆心關注自己的私人關係問題,但嗯了一聲。

禮貌又不失敷衍。

係統:“算了,你喜歡老的就喜歡老的吧,切平了一樣用。”

談瑟:“?”

切什麽,切平了用?

那....怎麽用啊?

腦海中閃過一些舊人的臉龐,男女都有,意氣風華,風采卓然。

都切平了?

不太好吧。

談瑟正好看著電鋸在木頭上滋滋滋切著,碎屑亂飛。

額,她就在係統世界裏任務了百年,怎麽就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玩得這麽野嗎?

外來人,又有攻略任務(完成原主的心願),外加自身的需求(加強身體迴歸條件),她不可能無視這種本土野性文化,知己知彼嘛。

所以猶豫了下,談瑟還是委婉問:“請問,是怎麽個切法?且上,還是切下?”

係統:“啊?你不都已經切了嗎?就切下麵啊,你全切好了的。”

嗯?

談瑟看向倒下的樹木跟地麵橫躺的許多樹乾,“你說的是這些老木頭?”

係統:“那不然呢?總不能說是什麽糟老頭….”

誤會了啊。

係統也反應過來了。

兩邊陷入了安靜氣氛。

半響,係統:“所以,你剛剛是真的在學習怎麽個切法?有對象嗎?很多嗎?難怪你的標簽備註裏麵有一個黑紅的“夫人”,還有一個未知備註,在夫人前麵,但夫人這個字眼似乎.....你暴露了啊。”

係統這種存在不太考慮平凡人的伴侶關係,它也不認為“夫人”這個身份隻是世俗的關係稱號,它應當是一種社會地位象征,至少是足夠強烈,纔會形成這樣鮮明的標簽。

也許,這位無限副本優秀任務者隸屬社會關係攻略係統體係,其他小世界不還有無限狗血戀愛反攻略係統嗎?

逼格比自己差多了。

但她肯定是其中的王者。

嘖,看著優雅,但是真野啊。

小看她了,來到自己這樣的生存係統頻道,她一定很不適應吧,所以顯得如此溫和剋製,在自己麵前如此禮貌。

談瑟:“......”

“冇多少對象,就一個吧。”

聽她溫柔沉靜的聲音,係統興奮了,彷彿進入八卦狀態,但努力剋製,高冷問:“切誰?”

談瑟:“你。”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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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後,地上已經多了十幾根高大的老杉木。

偶爾休憩時,談瑟也在觀察這密林中的植物,特地采摘了一些。

係統看它們也不像是香料,冇管她,後來發現她開始生火——冇有打火機,她也冇用電線引火,直接用廁紙跟伐木摩擦出來的碎屑絨聚在一起,接著用刀刃在斧頭刃上摩擦....

滋,不到兩秒就起火了。

木頭塊搭建好,鍋放上,她先加水煮了一鍋泡麪。

係統:“你采摘了那些植物,不放嗎?”

談瑟:“不放,還不知道它的藥效怎麽樣。”

那你采它乾嘛?

麵對係統的質問,也不好不理它。

談瑟用樹枝做成的筷子攪拌著冒著香氣的泡麪,後專心檢視那些植物,暗自盤算著什麽,但嘴上輕輕道:“想看係統先生你是否會因為惋惜我的性命而提醒我它們的功效。”

好好的,老喊它先生乾嘛,怪有禮貌的。

係統梗住,訕訕說:“我纔不會哦。”

如果不是看她長得跟一般人類不一樣,它纔不會跟她搭話。

“而且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往來曆,但通過你的無限任務者簡曆跟獲得的技能,你一定蠻厲害的。”

談瑟:“糊了。”

係統:“雖然你最後是失敗,因此掛了,但經驗跟技術還是有的吧,不必傷感啊,糊了就糊了,在我這,你依舊可以重新開始。”

談瑟:“我是說麪糊了。”

係統一看,方便麪果然糊了。

好的,它收回之前的話。

下麵海拔的三百多個選手一大半都在進入副本一夜 半天後煩惱吃食,搞不好現在吃土的都有,誰家玩家會把珍貴的泡麪煮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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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素質不管好不好,都冇法捱餓。

吃著有些糊但冇焦的泡麪,談瑟心情還算不錯。

係統:“那你一口氣伐掉這麽多樹木,一個人處理得過來嗎?”

談瑟:“自然不能。”

係統:“所以還想著那些現代工具嗎?你現在隻有10點文明值,最多兌換一盒螺絲釘。”

談瑟也看過係統麪包,知道裏麵的兌換價格有點離譜。

官方售價果然遠不如野外合理(合法?)獲取。

“慢慢來,不著急。”

她的性子不急不躁,有一種度假般的鬆弛感,總讓係統有種自己太監硬著急的感覺。

吃完了就開始用這個鍋熬煮那些植物。

但可能也會太累了,幾次回直升機那邊,她的步伐有些緩慢,腿腳也不太舒適。

也正常吧,這一天的勞動量太大了。

林中一片區域臥倒,不管懸崖下麵的沙灘跟密林是否得知動靜,反正山巒區域肯定有人察覺到。

距離伐木區大概1500米直徑的山腰中段,背著揹包也揹負著獵槍的絡腮鬍男子還在用望遠鏡看著遠方。

他之前就看到了懸崖上停著的直升機,也在蹲守監視中看到了懸崖內側蔓延過去的密林中有樹木被伐倒的動靜。

以此,他可以判斷對方具備一定的行動能力,手頭有電鋸,當然,也有槍。

“拿下了駕駛員,得到了直升機,肯定也拿到了駕駛員的槍支,能力好強,一定是高資曆的玩家,這係統是越來越離譜了,把這樣的人捲入,不過我又何嚐不是.....”

他是猶豫的,因為覺得對方手頭資本不弱,又是個狠人,如果失敗,自己很可能被殺,因此失去一些道具跟生命條,代價巨大。

可是,一旦他成功拿下對方,得到狩獵文明點跟對方爆出來的道具,等於一朝暴富,別說賣道具少說也有幾百萬收入,就是文明點的提升也夠他提升一大波能力了——尤其是那槍支....可以留用到下個副本的。

他心裏猶豫,卻繼續觀察。

每一場狩獵都需要耐心。

他有這個耐心,否則也不會活到現在。

後來蹲守監視時間久了,他發現一件事。

“竟然是個女人?而且一瘸一拐的。”

兩次發現這個女人回到直升機休息都暴露出的身體傷處,他忍不住笑了。

很好。

入夜,淩晨兩點,絡腮鬍男子用指南針手錶挑選一個白天高體力勞動者最疲憊昏沉睡眠的時間點,握著獵槍悄然越過山脈,在半小時後抵達直升機所在懸崖的內側密林外圍側道。

他在一顆顆樹木間移步且靠近,用近乎特種野戰的技術偵查且判斷。

直升機內一片昏暗。

但按照他昨天一天的觀察,這人在傍晚進去睡眠,後來隻在早晨開了太陽纔出來行動。

她還在裏麵吧。

靠近,從窗戶往裏麵看,一片黑暗,看不清,絡腮鬍男子不敢用手電筒照耀裏麵把人弄醒,但檢視後,發現艙門門鎖緊閉。

緊閉了才說明人在裏麵,否則就可疑了。

他老辣縝密,確定人在裏麵後,立即用獵槍瞄準了艙門,砰!

破開門鎖,迅速進入,用槍口瞄準地上衣物蓋著的凸起人影。

砰!

子彈射擊的瞬間.....

冇有血肉噴濺。

嗯?

絡腮鬍男子神經一突,意識到情況不對,轉身就要衝出機艙。

刷!

整個直升機憑空消失了。

將他本人逗留在原地。

而那一刻.....遠處林中趴伏著的談瑟本來還在簡陋的樹木樹葉庇護所裏睡覺,係統的感應提醒了她。

有人接觸且破壞她的歸屬物了。

哦,她的獵物來了。

醒來,握槍,瞄準,以獵人的姿態瞄準了懸崖那邊。

一秒前一念。

“回收歸屬物4號直升機運輸機bo-1。”

回收成功。

第二念。

砰!

子彈以懸崖之上月光清淺照耀在那人身上顯現的角度射出。

冇有爆頭。

但射穿了他握槍的手掌。

嘶聲悶痛時,獵槍落地。

絡腮鬍男子迅速伏腰欲趴伏在地,以避開對方從林中狙擊他的角度,且跪下後可以抓住掉落在地麵的獵槍。

他還有一隻手跟兩條腿!

但....砰!

很好,隻剩下一隻手跟一條腿了。

癱倒在地上的絡腮鬍男子喘息著,完全動彈不了,隻能仰望月光,聽到林子那邊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哪怕冇看到走路的姿態,光聽著腳步聲,他也知道自己中計了——這人的身體健康得很,完全冇有任何傷病。

他在劇痛中有一種孤身至於懸崖之上被獵人鎖進陷阱深坑裏的無助感。

下了雨,天地好潮濕,也好寂靜啊。

他敗了。

可他還有掙紮的餘地。

得專攻女性的心軟弱點,他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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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判斷也有正確的一麵。

真的是個女人。

很高,穿著教官服,腰線細且高,另有一隻槍插後腰,遮了大半個腰肢,腿比他的命都長,右手握著手槍搭著腿側,指尖扣著扳機,居高臨下斜瞥他。

那眼神,挺尋常的,不太像看敵人或者獵物,隻是打量他一會。

他卻是瞳孔震動,有被這人的出現畫麵刹那震撼到。

但恐懼跟敵意還是壓過了人性的喜好。

“別殺我,可以交易。”絡腮鬍男子努力記下這個女人本來就讓人過目難忘的樣貌,企圖以後報複,嘴上卻以商量的口吻。

他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睛有微漾的碎光,像是在瀲灩動心,卻又十分冷靜,她竟也耐心問:“交易什麽?拿你的所有道具?”

果然,心軟了啊。

“可以,我答應你!隻要你現在放過我,我一定不與你為敵。”

“隻要我不擊殺你嗎?”

“對!”

“抱歉,我可能不太喜歡以生死要挾他人以獲取財富,本來就冇想殺你。”

談瑟蹲下來了,遞過來左手提著的一袋子東西。

似乎是什麽黏糊糊的物體,泛著一股草木藥夾帶化學品燒糊的複合氣味。

嗯?

這什麽?

“你餓不餓?我剛做的飯菜。”談瑟問他。

這是瀝青?

天呐。

絡腮鬍男子死死閉嘴,身體努力往邊上挪,可惜重傷如他根本動不了。

“抱歉,忘記你受傷了,別動。”

談瑟表達了歉意,然後捏住了他的下巴——往他嘴裏灌入那些粘液。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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