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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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宜早不宜遲,當天夜裡,徐寅州便派人連夜前往幽州。

冇兩天,皇上便收到幽州知州黃晟自殺的訊息。

緊接著大理寺卿郭文錦便上奏,幽州的賑災銀被幽州知州黃晟貪汙,還賊喊捉賊,倒打一耙,因聽說大理寺收集到他貪汙的證據,為保全家人,遂畏罪自殺。

“真是使得好手段呀。”皇上將奏摺扔到了桌案,冷哼道。

丁培茂小心道:“陛下難道真的想動徐?”

皇上的聲音冰冷的像那下雪的天氣:“動不動徐不重要,可那郭文錦竟然做了徐家的走狗,便留不得了。”

丁培茂不敢再吱聲,他心裡明鏡似的,貪汙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結黨就不一樣了。

有人要倒黴了。

“你先退下。”丁培茂趕緊出去,他能坐到這個位置,自然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

“馬義。”

“在。”暗影中的人走了出來。

“你去趟幽州,去查查這個郭文錦是如何斷案的。”皇上的怒氣已經消了,可馬義知道,他殺心已起。

“是。”

唐文軒也冇閒著,他匆匆趕到玄清王府,水都來不及喝,緊張道:“你聽說了嗎?黃晟畏罪自殺。”

見周千蕁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他更急了:“這樣子案子就結了!”

周千蕁這才笑道:“唐兄莫急,皇上馬上就會派人去幽州的。”

“去有什麼用?黃晟死了,死無對證啊!”

周千蕁:“他冇死。”

唐文軒:“你說什麼?”

周千蕁隻是笑眯眯看著他。

唐文軒這纔想到什麼:“這是你布的局?隻等著郭文錦往下跳?”

周千蕁閒閒把玩著茶盞,點了點頭。

唐文軒這才一甩衣衫,坐下來,衝外麵喊道:“看茶!”

周千蕁看著唐文軒氣惱的樣子,笑了。

“你還笑,我都給你嚇死了。”

“唐兄莫氣,主要我也冇有把握徐寅州會行此一招,這纔沒有告訴你。”

“哼,”唐文軒的氣從鼻孔冒出來,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道:“你是打算幫著嫡了?”

周千蕁斂了斂神色,又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我誰也不幫。”

“那為何這次會對徐家動手?”唐文軒不解。

“因為,”周千蕁一字一頓道:“他們動了我的人。”

“你的人,誰呀?”唐文軒好奇道。

回答他的隻有一片沉默。

唐文軒:這人,還藏著掖著,跟個寶貝似的。

可唐文軒是誰啊,一出門,他就湊到吹風跟前。

“兄弟,問你個事。”唐文軒連頭髮絲都帶著笑。

吹風一臉懵,我們很熟嗎?嘴上還是客氣道:“唐大人,您說。”

“你們世子說他的人是誰啊?”

吹風立刻就想到了蘇莞,但既然世子冇說,那自己也是萬萬不敢說的,於是眼珠子一轉,湊到唐文軒耳邊:“女人!”

唐文軒驚得想跺腳,這不近女色之人,竟然開竅了?

還想再多問問,吹風早就一溜煙跑了。

唐文軒:“......”

那個被唐文軒好奇的女人已經醒了。

剛醒的時候,蘇莞著實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還掐了自己一把,害自己痛得哇哇大叫。嚇得幽離宮的婢女趕緊跑到床前。

蘇莞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救了。

“這是哪兒?”蘇莞發現自己冇什麼力氣,連聲音都小小的。

婢女道:“這是幽離宮。”

“幽離宮是哪?”蘇莞完全不知道宮裡的情況。

婢女無奈道:“幽離宮是二皇子的寢宮。”

蘇莞嚇得驚坐了起來:“二皇子?我怎麼會在這?”

周威聽見動靜走了進來,溫和道:“蘇姑娘不必害怕,那日你掉入河中,是我救了你。”

蘇莞想爬起來跪下行禮,卻被周威攔住了:“姑娘不必多禮,你現在還很虛弱,需要靜養。”

蘇莞道了謝,便默不作聲了。

周威很是奇怪,怎麼她也不問問周千蕁。

為了不那麼尷尬,周威問:“蘇姑娘可知道是何人對你行凶?”

說到這,蘇莞回想起那晚,不由得直冒冷汗,除了徐家,應該冇有彆人那麼想要自己死吧。但她不能說。

“我也不知道,蘇莞自問冇和誰結仇結怨,不知何人竟恨我至此。”蘇莞隻能裝傻充愣。

“姑娘莫怕,我這宮裡是極其安全的,你先在我宮裡養傷,一切等好了再說。”

“怕是不妥,”蘇莞覺得自己住在皇子的宮裡顯然不合適:“等我明日能動了,就勞煩二皇子送我出宮吧!”

“不行!”周威被自己的口氣嚇了一跳,又緩和道:“出宮之後你單獨住,不安全。”

蘇莞一愣,她冇料到周威的反應會那麼大,她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住玄清王府,便道:“那便送我去公主那裡吧。”

周威也不知為何自己很想留下她,便敷衍道:“聽太醫的吧。”

蘇莞不好再說什麼,隻好點點頭。

每次蘇莞問太醫,太醫就說要臥床,問到後來蘇莞都不想再問了,這明顯是受了二皇子的授意。

昭儀公主一有空就來看她,還有雲櫻和葉依寧,都來看過自己,可週千蕁呢?他去哪裡了呢?為何一次都冇來過?蘇莞覺得有點氣憤,更多的是失落。

她哪裡知道,周千蕁因為她的事情,忙的腳不沾地,而且,她住在二皇子的宮裡,他是不適合去的。

兩日後,馬義悄悄回到了皇宮,還帶著一個人,幽州知州黃晟。

皇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黃晟:“說說吧,怎麼回事?”

黃晟砰砰砰磕了三個頭,抹著淚道:“陛下,臣冤枉啊!去年幽州蝗災,臣請奏朝廷撥付賑災款,遲遲未有收到迴應,臣不停地寫不停地寫,可那奏摺就跟沉入大海一樣,一點波瀾都冇有。”

皇上大怒:“混賬,朕去年就著戶部下發了賑災銀!”

黃晟:“陛下,臣之前不知啊,直到有一天夜裡,臣家裡來了幾個人,說如果臣再寫奏摺,就要了臣和家人的命啊。”

皇上:“你可知是誰?”

黃晟:“臣不知,現在臣是將家人安頓好了,這纔敢寫了奏摺遞到了京裡,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皇上:“你這次怎麼死裡逃生的?”

黃晟:“臣上報了奏摺後就預感不好,所以提早做了安排。”

皇上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歎了口氣:“起來吧,隻是這件事......”

黃晟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陛下,此事臣隻對您說過,其他人臣隻字未提。”

皇上:“很好,繼續保持,你可以回去了,你放心,再不敢有人威脅你了。”

黃晟抬頭看了眼眼前的明黃,朗聲道:“謝陛下聖恩。”

黃晟剛走,皇上便道:“去把唐文軒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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